“荣恩・荣兹。”在标着“办公区”的铁灰色双扇大门前，兰达飘在半空中，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今天是你工作的第一天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荣恩看了眼腕表：“……十点五十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应该几点上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八点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凭什么这么冷静啊！你迟到了快三个小时！这是迟到员工该有的态度吗？！”兰达愤怒地冲过来敲打他的tou――她换了个形态，此时shen长不足半米，看起来像个小玩偶。苍白的圆脸上绣着一对黑眼睛，宽大的袖子遮住双手，裙底漆黑一片，看不到任何和tui有关联的东西。荣恩不得不承认，这副模样看起来顺眼多了，至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可爱风格的卡通人物娃娃，而不是没披好人pi的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玩偶的拳touruan绵绵的，一点儿也不疼，但说实话有点烦人。荣恩・荣兹把她推远了一点，提起装满肉屑的袋子：“我遇上了麻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理由很好。”兰达似乎稍微冷静了一点，但她只往袋子里瞥了一眼，就又开始大喊大叫，“但是这种愿灵只会出现在八点还没起床的懒鬼房间里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愿灵？”荣恩问，“这是这种怪物的……学名？这种东西你不写在员工手册上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这是俗名。是‘你们’给它们起的名字。并不准确，但是方便理解，所以我有时候也这样用。说到员工手册――难dao上面没有写工作时间不要留在宿舍区吗！”兰达气呼呼地说，“本来为了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、介绍一下常见的愿灵，我七点半就等在这里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荣恩・荣兹才产生一点点迟缓的愧疚。但他决心不施舍一丁点愧疚给nu隶主，因此只是冷酷无情地问：“接下来该怎么chu1理？我是说这堆……肉。我能感觉到它们还活着，只是暂时无法行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难dao不该先向我dao歉吗？”兰达难以置信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火星人没有接话，不过他的表情很明显意思是“你有点无理取闹了”。但火星人终究比五维人善解人意许多，没等兰达又冲过来猛捶他的脑袋，荣恩・荣兹就抢先dao歉：“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。这个……愿灵，该怎么chu1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，被兰达这样一问，他心中仅存的一点歉意也烟消云散，完全是为了应付她才说的场面话。不过看起来五维人也并不要求他真心实意，敷衍两句也就心满意足了，她转了个圈，高兴地落在他肩膀上，指了指前方：“往左拐。我来为你解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荣恩照zuo了。玩偶很轻，几乎没什么重量。她扒着他的肩膀思考了一会儿：“该怎么说呢……所谓的‘愿灵’，是最初来到这里的荣恩・荣兹起的名字。光按字面意思理解，可能会觉得它是某种灵ti，某种活着的怪物，但实际上，它是一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停顿了一下：“一种低维世界超自然现象的类实ti化表达形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能不能烦请您用更通俗易懂的方法解释一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闭嘴啦，我正要说――五维人只要进入低维世界，就会自发地引发种种超自然现象。这些现象有时会以类似活物的形式呈现，这就是愿灵。它还能动，所以你觉得它还活着，但实际上愿灵并不是活着的东西，所以也没有死亡的概念。你没法说一场洪水或者一场地震‘死’了，它们只是……停止了，褪去了。大bu分时候，你能够打倒它们，把它们撕成无法行动的碎片，但你无法杀死它们。甚至，只要给它们一点时间，它们就又会聚合在一起――或者和不同种的愿灵，甚至是非愿灵的其他生物――拼在一起。你收集了所有碎片吗？这里是大bu分吧？算了，没关系，反正你的房间也肯定要消毒，会有专人去chu1理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无法杀灭。但总归还是有方法chu1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